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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起却回头 有恨无人省

ALL澄|蟾宫曲(一/二)

写在前面:

是预警!虽然很长但为避免自己的不适请仔细阅读!

  • 内含确定的人物关系:羡澄/轩澄/湛澄

  • 故事是接在原作正文结局的时间线后面,所以第一章有不少忘羡,注意避雷;然后为了剧情的合理性,前面还会有一段,羡单箭头忘也请避雷…

  • 已完结



第一章 

不及


魏无羡没想到会在这碰见江澄,显然旁边的金凌也没想到,即使坐稳兰陵金氏的宗主有一阵,他还是本能的有些怕他这个舅舅。“舅舅你怎么也在这?”怕归怕,一见着江澄,金凌还是挪着脚步从自己身后走到了江澄那边,像趋近热源的小动物。

“从清河回来的路上听说这地方有邪祟作乱就过来瞧瞧。”他说这话时终于正眼看过来一瞬,魏婴被这一眼看得血液都不通畅了,眼下情形太尴尬了,又或者说自观音庙一场闹剧之后他们两个能其乐融融待在同一个空间里的情形几乎让人想不到……只是这时许多眼睛觑着,魏无羡想两人之间竟连个下台阶的回寰都没有,“舅舅,思追他们能同我们一起吗?”末了还是金凌试探着讲了一句,魏婴心想不愧是做了几个月宗主的人,也懂得些迂回了。江澄没说什么,这便是没异议的意思了,他心中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再与江澄对峙了,忒耗费心力,搞得人疲惫的很。于是小辈们挨着金凌那边坐下了,自己和蓝湛坐在另一边。

“你们来了几日了?”

“前天下午到的,到今天也算有三日了吧。”

江澄闻言微颔首,“找到了什么线索吗?”

金凌羞愧的摇摇头,“线索倒是有些,魏……”他忙咽了回去,抬眼看那人神色没什么变化才又说:“前辈们说,或许作祟的东西不止一个,所以才看起来才很混乱……”

“嗯。”江澄应了一声然后放下茶碗起身,看来是这就准备动身了,走之前他还是问了一句:“你是和我一起还是和他们。”金凌一时被问住了,抬头看看他舅舅又转头求助似的看了眼魏无羡,这下气氛又僵死了,眼见江澄不耐烦转身就要走了,魏婴终于忍不住说:“我们大约已找到了那家伙的老巢,要不然一起吧!”说完顿觉喉咙发干像等着宣判死刑,过了许久或许也没多久,只是感觉太漫长了,自己一句“怪我多言了”都在嘴边了,那边终于有了回应,一声没什么情绪的“好”,众人松了口气,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这座山上多是古木,越是深入越不见天日。“与其说是凶煞尸鬼之类,我更倾向于这是只狡猾无比的老山妖。”因为蓝湛和江澄的关系实在太糟糕,甚至到了不肯与对方眼神接触的程度,小辈们对情形又并非十分了解,魏婴无奈只好充当暂时的讲解员。幸好江宗主在正事上向来不为私情所牵绊。

“妖物?”

魏婴点点头,他知道江澄不解的地方是什么,既然是道行如此之高的老精怪,在这山中多年肯定有一套自己长久修炼之法,断没有突然打草惊蛇的道理。

“所以我们猜测是还有另外一个使人消失的东西,而且它们很可能不是一路的。”

说话间他们已到了目的地。

江澄皱眉看了看四周,这地方阴气积滞,几乎可以说将整个古林的阴秽之气都吸纳了过来,这样一个连不懂风水的普通人都可能觉得不祥的地方,估计埋条狗都会很快诈尸,竟然有人在这里建墓。江澄低头看向那个坑陷里的洞口,周围的泥土看着还算新,而且与其说是人为,不如说更像某种动物匆忙间挖开的。

“我们只目睹过那东西两次,虽然没看清过真身,但绝非人形。”

“两次你们都追丢了?”

魏婴被噎了一下。

“它在这山中可能有百余年了。”一直没说话的蓝忘机终于说话了,虽然就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但潜台词已是显而易见了。

——那家伙闭着眼睛都有可能跑掉。

江澄又不说话了。

魏婴捏了捏旁边人的手指,继续道:“虽然是追丢了,但正因如此才被我们发现了这个地方,那老妖似乎两次都是在把我们引开这里。”

江澄点点头,没说什么话径自后退到一边,蓝忘机也让了开,不明所以的其他人只好迷茫的跟着退后,魏无羡不多言直接抽出腰间的陈情短短的吹了几个音,这时许多人才明白为什么后退,可一阵沉默之后并没有任何走尸从土里爬出来供人驱遣,饶是魏婴也皱了下眉,他只好又吹出另一段小调,这次很长,过了一段时间,才从树林外围的方向走过来几个摇摇晃晃的蠢笨走尸,给他们施下挖土的指令后,魏无羡才收了笛子走过来,见三个前辈都面色凝重,一众小辈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言语,走尸虽是蠢笨挖土却很利落,很快就挖出个容人通过的洞口。

一行人江澄打头蓝湛殿后进了墓穴。

进入以后才发现这墓虽不小,但极为空阔,且纵向极深,呈倒斗形,墙壁布满咒文及壁画。他们向下走了三层时,陪葬品也几乎没有了,“这壁画到底是什么意思?感觉不像是在下葬呢……”

蓝景仪俯近墙壁越看越觉得心头发毛浑身要打冷颤。

“这不是在下葬,而是在祭祀。”

“祭祀?含光君你的意思是,这根本不是个墓?那,那他们到底在祭祀什么……”蓝景仪说着已不自觉往人多的地方靠过去。

蓝湛没有回答,他抬头与魏婴对视一眼,当即解琴拨弦,姑苏弟子都听得出这是一曲问灵,弦音沉静后片刻,魏婴轻轻开口问道:“如何?”

蓝湛却只是摇摇头,“无灵可问。”他说。

这么大范围内既无死尸也无魂灵,这着实令人不安。

继续向下壁画上的内容也验证了他们猜测,“他们竟用生魂来供奉邪神?”蓝思追看到最后气的将手指骨捏的直响。

“不过看起来似乎这东西是能实现任何愿望的?”

“无论怎样,用这种方式献祭都不可原谅。”

“那你准备如何呢?”

“如何?当然是……”蓝思追话讲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景仪……刚才是你在问我吗……”

蓝景仪咬着牙关摇头,显然大家都听见了,那个不属于他们任何人的声音。

“你没听错……”那个声音没多故弄玄虚很快又响了起来,而且听起来就在他们其中,仿佛在耳边说话一样,两个胆子小的一时被惊得拔出了佩剑。

魏婴皱眉,朗声道:“前辈既然是好意那就别再戏耍几个小辈了,不如现身说话如何?”

那声音停了片刻,突然低声笑起来“你倒是很会说话……只是我若不想现身你又如何?”,魏婴正待说话,突然一声琴音铮然闯入,只一瞬那妖怪就在西北角现了形。它立时浑身毛发倒竖,尖嘴立耳俨然是一只红毛狐狸,只见它眼中精光暴涨已紧紧攫住蓝湛,“又是弹琴的!我平生最恨琴声……”这时竟又变成了女人的声音,既娇媚又阴狠,说罢不待众人反应猛地冲将过来,蓝湛一惊忙向后退,只是那狐狸冲到跟前却骤然消失了,他足尖落地,脚下却咔嗒一声。

糟了。中计了。

脑中浮现出这一想法时已经脚下踩空掉到了下面一层。


那狐狸的笑声这时复又响了起来,不过这次似是隔了很远,外围的人不敢松懈依旧向黑暗处戒备着,魏婴却不再理睬忙凑到那处踩空的地方,见蓝湛浑身无事的站在正下方这才松了口气。

“忘机,你先上来吧!我觉得下面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不然那臭狐狸不至于那么得意。”

蓝湛点点头,可是答应之后却见他仍一动不动伫立在原地。

“怎么回事?”

江澄一言不发,蓝湛所处的空间很小,俨然是这“墓”的最底层了,他脚下是一整块仿佛镜面一样的东西,只是却不能倒映人影,与其说是像某种坚硬的材质,更让人觉得像是液体一样……甫一想到这层,江澄立时看到那镜面起了微微的波澜,他脸色一变脱口道:“蓝忘机危险!”

魏婴瞳孔微缩,心中登时闪过一个想法,蓝湛在下面一动不动不是犹豫着不肯上来,而是他无法上来,或许他现在没有办法使用灵力!

这个念头一闪过他想也没想就从那个洞口跳了下去,“魏婴!你……”

不等蓝湛话竟,魏婴便打断了,朝上面喊了声:“江澄!”,他扯住蓝湛的肩膀猛然将他向上托提过去,江澄自他跳下去的一刻就准备好了,接住他的同时也阻拦住他的再次犯险,因为这一系列的动作全在瞬息之间,下一刻,救下他的魏婴便被那诡异的镜面吞噬了。按照壁画上所载,被祭祀之人,结局只有一种,肉身殒灭,魂灵消弭。




第二章

重逢


魏婴是在一阵有规律的摇晃中醒来的。

哎?醒来?

魏婴意识到这点时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为什么会醒过来?自己不是已经……

怎么回事……

他低头看到自己的袖子,织锦的面料层层的刺绣,精致且华美,“感觉很贵的样子啊……”他转头向四周看,猜测这大约是个人工抬着的小轿,虽然空间不大,但除了脚下都用软缎包置着。掀开一边轿帘,他看到的是白日的集市,一切都是不熟悉的场景,然后轿子边有个陌生的女孩儿忙贴近了些问道:“公子,有什么吩咐吗?”魏婴愣了一下,摇头道:“没事。”他放下帘子,心想:不得了啊,这是跑到不得了的人身上来了。

这具身体没有丝毫的灵力,周围也感觉不到任何熟悉的气息……他兀自挣扎了片刻,又不禁卸力的摊回原处。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想到这儿魏婴不禁自嘲,自己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不过为何老天就不肯让自己平静的魂归故里呢?难道真的是天数未尽,而自己又太能作死了吗?他想到蓝湛最后不甘又惊恐的样子,不禁也是有些心口闷痛,最后只得吐出一口浊气。

或许这是对他第一世违逆天道正途的惩罚吗……

不知过去多久,轿子外的人声终于渐息了,他拿眼从帘子缝隙中看过去,入眼是绵延的宫墙,偶尔有身穿宫服的宫婢垂头经过,悄无声息。


又晃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小轿终于落地时,他正要起身,却听见外面有个清脆的女声道:“公子,别院到了,奴婢要卷帘了。”魏婴一愣,于是“嗯”了一声,眼前的软竹帘便被一双素手轻轻卷起来,然后她另外一只手稍稍递进来,手心向下袖口遮着手腕,魏婴心知这是要他扶着出来的意思,不禁无奈,这身体竟是这么金贵的人吗?他低声道:不用麻烦。便径自出了轿辇,那婢女倒是很机灵,见状也没表现一点讶异,见魏婴自顾自进了门便安排那几个轿夫将空轿子抬到一边,让后面的走过来。

魏婴进大门后大致看了一圈院里的陈设,便直接开门进了主屋,里面无人,前室是个小厅,绕到后面左边是一个像模像样的书房,右侧则是一间偏长的卧房,两边各置一垂纱床,但并非相对,空间安排得很是巧妙,毫无拥挤之感。

他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铜镜,里面不是什么陌生的脸,正是自己的,真正属于魏无羡的十五六岁时的脸,如假包换,一双桃花眼还未经历任何磨难,水盈盈精神的紧。

“我道你急匆匆的跑进来干嘛,原是仔细瞧自己的脸吗?”

身后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魏婴的后背都僵住了,他缓缓转过身,几乎不知道要用怎样的表情,更别提说话。

“做什么?”眼前同他此刻一般年纪的江澄皱紧眉心,“怎么一副多少年没见过我的样子?”

魏婴被他的话惊醒,然后颇为无奈的笑了一下。可不就是多少年没见了,连梦里都不曾出现了。

魏婴张张嘴,与少年江澄毫无隔阂毫无芥蒂的相处对他来说仿佛是上上辈子的事了,是既美好又令人难以负担的痛楚,他该说什么,装作若无其事的开玩笑,虽是他无比擅长的他此时却难以说出口……

“你到底怎么了?苦大仇深的,水土不服?还是尿急?”说完江澄好像被尿急这个理由说服了,也不管他回答是什么,忙从袖中抽出一只竹蜻蜓来,“就算是尿急也先等等!”他简直堪称霸道的说,“看这个!”,他说着把那竹蜻蜓在手里一捻,它便轻轻旋转着飞了起来。

“怎么样!有趣吧,我从路边小贩那里买的,在云梦还没见过这玩意,等我回去可要买一堆给那帮没见识的长长眼!”他说完就转头等着魏婴的附和,结果却看见对方只盯着自己出神,看样子完全没听到他在讲什么,“魏婴!?”

魏婴眨眨眼回神,看着怒火中烧走过来的江澄又轻轻笑起来,他说:“这东西我也会做,还用花钱买别人的做什么。”江澄将信将疑的看着他,魏婴伸手接住了那个竹蜻蜓,“等回云梦时做给你,绝对比这个飞的还高。”

江澄听罢毫无感激之意的看了他一眼,“你就吹牛吧,可没见你之前做过,我看你是想这几天学了好逞能!”

魏婴觉得自己有病,被损了一通竟然还觉得有点开心。

见他笑的让人恶寒,江澄嫌弃的走到了另一边的屏风后面,那件纱屏上不一会就多出了几件衣服扔在上面,魏婴挑眉,这日头还没落怎么就脱起衣服了?正纳闷,门外有人轻轻敲了门,两个婢女手捧着两套衣服走进来,其中一个走到那屏风里头,只听江澄淡淡说了句,下去吧,我自己来。魏婴这才明白,原是要换衣服,于是他也依模作样的摆摆手准备自己换上。

“我们要快些了,怀桑等的久又要念叨个没完没了!”

“怀桑?聂怀桑?”

“怎么?你把他忘了?”

“啊哈哈,没没!”

江澄已经换好了,绕过来倚在屏风边上看着他系腰带,“我可要和怀桑说。”

“哈哈你要说什么?”

“就说你这个负心郎早把他这个苦等的小娇娘忘在脑后了。”

魏婴被他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样子逗笑了,“走吧!我好了!”


聂怀桑的院落在他们隔壁的隔壁,江澄见对方没在大门口便跑进去很不客气推门而入,只是恰巧里面正有人要出来,差点迎面撞个正着,两相都惊得后退让开半步,这一让也正看清了对方的脸。

“你怎么在这儿?”

江澄语气不怎么好,而魏婴真不知看到金子轩这张年轻却依旧不怎么讨喜的脸该作何反应。

“江澄,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就是就是!江澄注意态度!”聂怀桑不知何时从屋里面绕出来了,边打圆场边站在金子轩后面冲这边挤眉弄眼。

不过让魏婴意外的是,江澄竟真的没再反驳,只是很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就让到一边。

这是什么情况?

魏婴看着金子轩故作大人派头似的,一拂袖甩手走了。

“哎呀!魏兄!许久不见!为弟想你想的紧啊!”

三人见金子轩走了,忙关了门进屋,显然是要等他走远了再出门。

魏婴知他擅长说些俏皮话,正要回上两句,就听江澄凉凉道:“你倒亲热着,怕是你这魏兄都忘了你姓甚名谁。”

他一进屋便当自家似的,已坐在圆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

魏婴扶额,聂怀桑听完江澄的转述,装作很痛心的样子说:“魏兄连我这么个可人儿都忘了?那总不能把我们为何进宫都忘了干净吧?”他本是打趣魏婴的玩笑话,谁知魏婴竟真的立刻问道,为何?

这下聂怀桑可是被问住了,他犹疑地看了看江澄,后者毫不客气的翻了白眼,“你可别被他这样子骗了,他可最擅长了。”

聂怀桑这才松了口气,看着江澄走到魏无羡面前,“你要是再敢开这种玩笑,我就给爹娘写信,干脆把你打包回去算了!”

话说到这种程度,魏婴可不敢再往下试探了,只好装作被揭穿了的样子干笑几声敷衍过去。

江澄皱眉,似乎很不放心的看他一眼,“你知道的吧,被选作太子伴读的除了我们,还有很多朝中重臣的宗亲子弟。我们举手投足都要小心,不然传到上头的耳朵里,整个江氏都要遭殃。”

魏婴被他话里的关心坠得沉甸甸的,可被担心感觉固然不错……“怎么,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江澄嫌弃的抖着肩膀,一副极力想把那只擅自勾过来的手甩走的样子。

只是甩了几下,对方显然不为所动,只好横着一双杏眼看着他说:“也不知道谁非求我爹要过来陪我进宫,搞得他感动异常,还说什么阿婴长大了……真该让他过来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

聂怀桑笑着插嘴道:“魏兄,你莫不是只想来京城游玩一遭吧!”

“说什么呢!”魏婴去打他脑门。

三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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