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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起却回头 有恨无人省

ALL澄|蟾宫曲(十一/十二)

请先看第一章前面的预警!

第一章/第二章


第十一章

隐患


魏婴自斟自酌一杯接着一杯的沉默着饮酒,颇有些借酒消愁的滋味,再不似那惯常风流恣意的潇洒行派。

聂怀桑深知自己是何酒量,此时就算心焦,也帮不上什么忙,至少没法做到陪面前的好友一醉解千愁,毕竟十数杯下去他就不知东西南北了,到时怕是还要魏婴搀了他这醉鬼回去……思及此,聂怀桑把面前的酒杯推的更远了些,好似它能跳起来把酒灌进自己嘴里似的。

那日不欢而散后,三人的气氛差到了极点,啊不,应该说,是他们两个间的气氛……一想到那天晚上,聂怀桑的头就开始疼了……江澄那一脚踹完,魏婴竟然还理直气壮的顶了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如何犯不着我管!?”江澄当时似是被他气极,连话都不想再说的样子,指着门让人出去。聂怀桑是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他姿势滑稽的半跪在床上,手上还挂着气味冲鼻的药油,倒是魏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将目光转向了自己,意味分明。聂怀桑立刻受意,连外袍都不及穿,踩了鞋子匆匆就往外走,哪道刚走出两步,江澄又道:“怀桑,你留下,这是你的房间,哪来的道理让你走?”他说这话的时候也没看自己,只冷着脸看跟前那个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的人。

“那你带着被,和我回去睡。”

魏婴没察觉江澄的冷脸和当前的古怪氛围似的,颇有些强硬的说道。

江澄的脸色便更加难看了,他盯着魏婴看了一阵,才缓缓开口道:“魏无羡,你我虽一同长大,情比手足,但我却并非要事事听从于你,样样服从于你。你今夜所作所为着实让我难堪……不管你是抱着捉弄我的想法,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心思也好,我现在都不想看见你,如果你不走,那我会走。”

魏婴的脸在江澄叫他“魏无羡”时就白了,江澄一说完,他登时来了听话的劲头,什么话都没说,立刻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去了。


“你既然是担心他,那当时为什么不说呢?何必……唉……”聂怀桑这几天夹在这俩人中间,比那被王允献去做连环计的貂蝉还有压力。今日终于找个由头把其中一个约了出来,本来他是打算把两个人都弄出来的,有什么结敞开了说总能解开,再不济吵一架也好过现在俩人互不理睬冷着对方好啊。可惜,江澄这人忒倔,一察觉自己的意图,立刻翻脸不认人,说什么都不肯答应邀约了。

“你不知道,江澄他要是真生气了,你说得再情真意切他都听不进去……”他顿了顿,“既然他不愿意见着我,我便不去烦他好了。”

“你这是同谁置气呢,你明知道他那说的是气话!”

魏婴自知理亏,扁扁嘴不再说话了。

聂怀桑见他这样又有点不忍心挖他痛处了,而且这事也算是有他的由头,如果他多想想周全,别去帮江澄涂那个破药油,可能也就没这茬事了……

“不过魏兄,有几句话不管你爱不爱听我今天一定要说与你明白。”

魏婴纳罕抬头。

“你应该还记得那日我同你说过,江澄大约是喜欢你的吧。”不等魏婴回答,他继续道:“你当时觉得我这想法很荒谬,或许是我眼拙,这我不好说什么,也没立场说什么,但这事暂且不论,可魏兄,若是你心中之人另有所属,还是……重新厘清你与江澄的关系为好……不然你对他的种种关怀怕只会变成他的负担……”

聂怀桑话说完,自己率先紧张起来,他几乎从未对谁说过重话,特别眼前这人还是从来说一不二主意贼多的魏婴……

可对方听完露出的却是自己预料不到的表情,有点惊讶有点迷茫,更多的是疑惑,“我心有……所属?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魏婴心中那是实打实的疑惑,自己前世倒是有个恋人不假,但来这之后,自己几乎是全身心扑在“破镜重圆”的自家小师弟身上……哦刚开始想和前世恋人再续前缘来着,但为了哄这个宝贝小师弟开心,加上自己也没了那个心思,这缘也就断了不说,最后怕更是相看两厌……所以,这心上人却从哪来呢?难道是这身体的前主人?

这厢魏婴天马行空是想破了天也想不出,不由自顾自摇摇头,“我确实是想不出有这么个人……”

聂怀桑见他不似作假,也自觉对方没有诓他的理由,这时也不由皱眉纳闷,“可江澄确实是这么同我说的呀……”他没发觉自己轻轻说出了声,声音虽小却仍被对面的人抓住了重点。

“他说了什么??”

聂怀桑这才回神,他将当时江澄的话简单的复述了一遍给魏婴听,直把魏婴听得拧眉毛。

聂怀桑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眼见着是等不出什么结果了,只好催促道:“得了,你要想也回去再想吧!今个也不早了……”他伸手搓了搓肩膀,如今已近深秋,他们又坐在这靠窗的位置,更深露重,潮气一积攒便化了寒气直要钻进人的骨头里。

“等会儿江澄睡熟了,你再回去,不是找骂不是?”聂怀桑这话说得揶揄,魏婴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沉默点点头算是回应。聂怀桑见他这副样子也不由心里叹气,没再说什么付了二人的酒钱转身与他前后脚下了楼。

可等他才下到最后几阶就察觉不对劲了,大堂里乱糟糟的,许多人挤在门口不知在瞧什么,交头接耳的声音里夹杂着呼喝声,还有哭声……哭声?聂怀桑忙挤上前去,心里忍不住念着魏婴可别去招惹那些麻烦事……可等他费力挤到前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路遇不平不出手那还是魏婴吗?

聂怀桑无奈叹气。

孤立无援的老叟见终于有人肯帮他做主,死死拽住魏婴的袖子不肯松手。聂怀桑略一打量便明白了这出闹剧大概是怎样的原委,只是这京都之内天子脚下,有胆量的在闹市之中强掳民女的,怕只有那人人谈及色变的温家亲信……他不安的抿抿嘴角,不由怪起自己出门不看黄历,撞了楣脸,他们这几人前不久才让那姓王的大庭广众之下丢了颜面,如今若是再起冲突……想到这,他侧头瞄了一眼魏婴神色,见他眉头紧锁,怒意已是压抑不住,不觉心中叫苦。

“魏兄,这打狗也得看……”他话未竟,魏婴已将那老叟转交到他手里,几步上前,将那纠缠着小姑娘的无耻之徒一脚踹出了门外去。

那人显然喝的早就神志不清脚底打转了,摔到门外后一个不稳竟一个滚头自个翻到了台阶下面,模样十分滑稽,把周遭的人都逗得哄然大笑起来。

聂怀桑见他身着藏青色袍子锁红边,带官帽踩官靴,他身边还有两个相似装扮的人,见状忙左右驾着那人起身,料他大抵是这条街上的巡捕班头之类。

聂怀桑本想这类小角色当是有些眼力的,这事说到底不光彩,若追究起来,吃不了兜着走的只会是他们三个。谁知那醉鬼被众人哂笑颜面尽失,不由恼羞成怒,借着酒劲不管不顾发起狠来。

他嘴上骂骂咧咧的甩开那两人的搀扶,走一步晃两步的又扒进门来。魏婴冷眼看他走过来,只是对方的手还未触及自身,又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众人再度大声笑起来。这回怕是真的给踹懵了,那人伏在地上半天没动静,门外两个也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许多人看着没了热闹看,径自散开去,老板也忙拿了些银钱塞给那老叟,紧张兮兮的嘱咐他以后可别来了。只有那小姑娘仍惊惶未定的样子,抽抽嗒嗒的缩在自个爷爷怀里哭。魏婴从前倒是最会哄女孩子的,可现下他实在没那个心情,想了想扭头叫聂怀桑过去说:“我身上没带钱,你借我点?”

聂怀桑忙摆手,“咱两个说什么借呢!”

他于是也蹲到魏婴旁边,手上去摸剩下的银子,只是这银子还没摸到就听到身后突然爆发出惊呼声,他忙回头,只见寒光一闪冲着魏婴劈了过去。

聂怀桑吓得呼吸都快没了,耳朵里嗡的长鸣一声过后,他听到人群沸腾起来,有人尖声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然后人流像潮水一样喧嚷着推挤着涌向了门口,包括那个被自己吓得酒醒了大半的巡捕班头。

聂怀桑忙把魏婴捞到一旁,第一件事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还好还好,没死。”





第十二章

难抑


聂怀桑感觉自己后脑勺都要被江澄盯穿了,他虽然以前上课也坐不住,但远远不比得今日这般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聂怀桑抓了书就想跑,但……也就是想想……江澄把他按在座位上,一双杏眼含威半怒直直望着他,倒真让人难说出些骗他的谎话来。

“你跑什么?”

“谁,谁跑了!”江澄皱眉,他又忙补充道:“我那是饿了!我急着去吃饭!”

“那正好,我也要去吃饭,一起吧。”

“啊?我我是要和魏无羡一起去吃!”聂怀桑目光闪躲起来。

“和他一起吃怎么了?我们又不是没一起吃过饭。”聂怀桑睁大了眼睛看着江澄,对方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仿佛这几天和魏婴闹翻,搞得像要老死不相往来一样的人不是他一样。

“走啊,磨磨蹭蹭干嘛呢。”

聂怀桑郁闷的瞥了一眼已经率先走在前头的江澄,咬咬牙道:“我骗你的,我其实不是去和魏婴吃饭……”

江澄果然站住回头看他,“魏兄他染了风寒!昨个我们回来的晚些,他大约……大约是吹了凉风!今早上头痛得厉害……”他越说声音越弱下去了,话也说得无与伦次,面前的人十分安静,正当聂怀桑忐忑不安之际,却听他轻轻道:“他不想见我是吗?”

聂怀桑听得他话里的失意,连忙摇摇头,转念又矛盾地点了点头。江澄被他逗笑了,他走近来,样子有些犹豫,半晌才说:“他昨晚没回去睡觉……我只是有点……”他像是不好意思说下去,聂怀桑抬头看他,他咬咬下唇,还是坚定的说完了那后半句:“我只是有点担心他。”

聂怀桑一时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江澄。他认识的江澄总是带着满身的刺,武装着孤高冷傲的外壳,尽管偶尔流露温柔,但却像千山雪径照水鸿影般罕见得引人惊异遐思,而此时此刻他却像主动露出内里软肉和珍珠的蚌贝,聂怀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看着的是他又不是他,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忍不住嫉妒起了魏婴,那个身在福中不知福,明珠掷地不知珍惜的家伙。


“阿嚏!!!!”

魏婴吸了吸鼻子,心想自己不会真染上了风寒吧……

因为昨晚被伤着了后背他现在只能俯卧在榻上,上衣和棉被都不能贴身,不得不说晾久了还真是有点冷……但会怀疑自己就这么染了风寒的魏婴,是因为还不清楚半裸一晚对作为天乾的体质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十六年来,他只染过那么一次风寒,还是八岁的时候他为了给江澄捞掉进河里剑配,深冬腊月里在结着冰碴的湖里来来回回不知转了多少遭。这么折腾下来,第二天自是大病了一场,江澄还急得背地里掉了两滴眼泪,可自那之后魏婴就再没病过了,大病小病都像是被那两滴眼泪带走了似的,再无招惹。所以聂怀桑一说他染了风寒,江澄便知他再帮魏婴找搪塞的借口,这如何能不让他失意……

魏婴自是不知这些事的,他稍稍换了下姿势,把头扭向了里侧,心想着:昨晚上那仗势欺人的班头虽起了狠,刀也锋利,但万幸他醉的太厉害,准头和力道都差了很多,不然自己可就不是这点皮外伤这么简单了……后背的伤还在火辣辣的彰显着存在感,但一夜没怎么睡好的魏婴终于还是抵挡不住睡意,在秋日午后暖烘烘的阳光里昏昏然合上了眼睑。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蒙蒙之际,魏婴听到外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定是聂怀桑买了新药和绷带回来了,魏无羡贪着还未溜走的那点睡意,眼睛都吝啬睁开,一动不动地继续装死。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并未如自己所想吵嚷着喊醒自己或是放任不管,而是轻轻走到了自己床榻边坐了下来。正当魏婴略感奇怪时,后背的伤口附近突然抚上了对方冰凉凉的指尖,并沿着那道伤口慢慢游弋着。

说实话,还挺舒服的……但,也非常怪……还有点痒痒的……

“聂怀桑,别闹了……自个玩去哈,让我再睡会。”

对方闻言手一顿,但却并未如言离开,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继续滑了下去。因为伤口的末端靠近腰部上方,当那对冰凉的指尖越来越向下时,魏婴的怪异感陡增,强烈到赶走了睡意,这种极具亲密意味的接触由不合适的人来做显然让人心里直发毛,他忍不住直接抬手捉住那只作乱的手腕,“啧!说了让你别闹……”他边说着边不耐烦的坐起来,只是话说半截,他就像被人点了穴,傻兮兮的愣在了原地……

“怎么和见着鬼了似的?”

“江江澄?你你怎么……怎么有空来,不是,你怎么知道……我是我想说,我没想到是你……”

魏婴慌慌张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仿佛那张伶俐的嘴不是长在自己脸上的,只有眼睛还忠心耿耿,像粘在了对方身上,生怕这是自己迷糊间的一场须臾美梦,一眨眼,人便又离自己远去了。

江澄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抬了抬手腕,魏婴这才注意到自己还紧紧攥着对方的腕子,一时窘迫不堪,赶紧松开了手。那截又细又白的手腕上此刻绕了一道醒目异常的红印子,只是它的主人像是没注意到似的,毫不怜惜的收回了身侧,只有自己还恋恋不舍般追随着目光。

“你紧张个什么劲……逞英雄的时候不记得紧张,现在倒想起来了?”

魏婴一听竟有些受委屈了的模样,只是还未搭腔,那厢江澄又催促道,“你还是趴回去吧,别扯到伤口了。等下怀桑买了绷带回来,我再帮你上药。”

说着便站起身要走的样子,魏婴心中一急,忙扯住了江澄的袖子,可怜巴巴道:“能不能先别走……”

江澄一愣,说:“我不走,我只是想去帮你倒点水。”魏婴这才安心放开对方的袖子,他看着站在桌前试水温的江澄,心里竟禁不住冒出些甜丝丝的滋味。

“水有点凉了,你先对付着润润口。”

江澄看着魏婴把水喝了个干净,他接过茶杯,忍不住又折损他两句:“你是伤到了后背,又不是两条腿残废了,怎么喝个水都要人伺候……”

魏婴不答,只嘿嘿傻笑,气的江澄走过来想打他,又念及他是伤员,只好坐在一旁伸手去扯他的脸。

“少装傻来唬弄我……”

魏婴却只是定定看着他,小心翼翼试探道:“你不生气了吧……”

江澄闻言嫌弃般瞥了他一眼,没好气似的说:“你还敢提,我是懒得和你生气了,你若是日后再犯浑,说话不经脑子,我就还踹你,反正你这两条腿也闲着不用,还要别人伺候你茶水。”

魏婴一听乐得不行,忙不迭地点头,“行行行!只要你不和我生气,别再说那什么不想见我的话……我什么都依你!”

江澄听得他明目张胆的献殷勤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是傻子吗……”

魏婴久违见他笑的开怀,竟一时忘了言语,恍惚间他好像又闻到了江澄身上那股缥缥缈缈牵人心魂的香气,那香气似是催促似是怂恿,勾着引着让自己把心底那点隐秘的冲动付诸实际,魏婴抬手轻轻握住对面那人的手臂,然后倾身落下了一个轻语般的吻。


TBC


我胡汉三又回来啦!!(我确实是忘了密码。

而且我发现我竟然没写大纲!文件夹里只有这么个沙雕玩意儿……emm……我太可怕了。

在原作时间线的一次任务中魏婴中招昏迷,结果来到一个皇权世界,是国公江氏的养子,重新回到十五岁的魏婴和仍与他亲如兄弟的江澄,面对诸多熟悉的人不为人知的隐情和渐渐超出掌控的事情发展,一切又该何去何从,他能否跳出自己的心结面对自己的感情和内心?

 

所以后面的故事我只能重编了!希望尽快写完,谢谢大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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