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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起却回头 有恨无人省

ALL澄|蟾宫曲(九)

请先看第一章前面的预警!

第一章/第二章


第九章

误解


只是魏婴没想到自己一时心中退让,对方却是得寸进尺,登堂入室……“魏兄,你这个登堂入室用在这里不对吧…………”

魏婴现在才没那个心情去管用词对不对,本来他今天准备和江澄去东街新开的酒铺尝尝味道如何的,结果话还没说完,江澄竟说他和蓝湛有约了,魏婴一听火从心头起,脸一沉,连那两个人要去哪做什么都没问就甩手走人了。现在火气消了,他又忍不住后悔,心里犯起嘀咕,“你说他们能干嘛去?”

“我哪知道啊……”聂怀桑也是无语,心想,谁让你自己不问来着。

“不过我猜左不过就是和小‘珍珠’有关吧。你也别多想了。”这“珍珠”是江澄给那只蠢鸟起的名字,魏婴知道他喜欢狗,但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却对只鸟也这么上心。就因为这只鸟,才让蓝湛有了日日跑来的由头,魏婴虽然总在旁边碍他们的眼,但江澄早习惯了他各种怪样,蓝湛更是视他无物般。一连半月,不知不觉江澄与蓝湛越走越近,魏婴却觉得他与自己渐行渐远了。

魏婴不说话,心中想着想着,竟不知为何有些伤心,一时间竟取代了那股怄火的劲头。他一想到自己与江澄又可能回到那种形同陌路的关系就忍不住心底发慌,空落落的,难受得紧。

他咬着草梗倚靠在廊柱上,齿列磨了两圈,复又觉得自己大概是太闲了,竟像小姑娘似的多愁善感起来。还是等江澄回来,好好找他谈谈吧……魏婴这么想着终于把嘴里的草梗吐出去,“我们也去吃饭吧!”

“我可就等你这句话呢!”聂怀桑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又没法扔了魏婴一人在这黯然神伤……

少了江澄的两人,连玩笑都没什么心情开,到外面随便吃了点就回来了。

魏婴本想着江澄大概没那么快回来,自己去聂怀桑那消磨一段时间也好,可没想到他同屋住的人也在,自己和聂怀桑说什么他都要掺一脚过来,搞得魏无羡心烦,便只好又回了自己住处。

他百无聊赖的等了许久,直到掌灯时分,门外才终于传了动静过来。

魏婴正在地上乱转,一听忙两步蹿回床上坐好,还抓了本书在手里,一副我很悠闲自在完全没在刻意等你的样子。

江澄哪晓得他那些弯弯绕绕,开了门进屋,先把他那宝贝鸟笼挂回原处,他看着心情挺好,脚步轻快,走到床边旁若无人的开始抽解腰封,倒是从头到尾都没往魏婴这边看上一眼……

“咳咳!”

听到这么两声刻意得不能再刻意的干咳,江澄手下终于顿了顿,他抬起头看魏婴,“怎么了?”说着他把解下来的腰封扔到衣架上,随即把外衫也脱下来扔上去。

“我有点话想问你……”

好像是听出魏婴口中鲜有的认真,江澄手上动作停了下来,他皱眉看着魏婴走过来,坐在他床边的圆凳上。

“你倒是问啊……”见他又迟迟不开口,江澄忍不住催促。

魏婴又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道:“你,你不是断袖没错吧……”

江澄一听,不由愣住,他看着魏婴有些闪躲的神色,心中不禁疑窦丛生。

不过断袖的话,就是在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地坤?

江澄觉得这个问题简直匪夷所思,魏婴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这么一个堪称离奇的问题呢……

“自然不是。”

魏婴一听竟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刚才有些忐忑的神色也荡然无存,惹得江澄反倒不安起来。

“怎么突然问这种话?有人和你乱嚼舌根了?”

魏婴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心想,你和蓝湛这段时间走这么近,你来我往的,养只鸟像养孩子似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交普通朋友吧……

他正想着,下意识一瞄那鸟笼,不看还好,一看竟发现里面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只鸟出来,他腾的站起来凑近那鸟笼,把里面两只文鸟吓得扑腾着翅膀飞到一边。

“你今天和蓝湛出去就是为了给原来那只鸟凑对?”

“是啊,”江澄不疑有他,坦诚道:“走了好久,几乎把整个花鸟街都走遍了,才帮它挑到合适的。”

“……你倒真是上心……”

魏婴无甚表情的说。

“什么?”江澄皱眉,魏婴说的虽轻仿若自语般,可此时屋里就他们二人,夜深人静,他听得很清楚,可配合魏婴的表情语气,他又实在不解他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不由下意识反问了一嘴。

魏婴不答,看着江澄把鸟笼遮好,又突然问:“他怎么不拿到自己家里养?还费着力每日巴巴跑来这看上一会……”

“蓝湛吗?他说他家里管的严,不让养的。”

魏婴听他叫蓝湛的名字叫的亲切,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阵酸水直冒,心想这才短短几天,就从蓝二公子变成了蓝湛,他心知江澄秉性不易与人相熟,若是得了他的亲近和信任,那便是他心中一辈子的亲近信任,他第一世将这两样占了个够,仗着这份几乎称得上是纵容的“护短”为所欲为,若非命运弄人……他不忍回想了,也许正是他那时的挥霍无度才让他一度丢了这份纵容。可现在他又重新获得这一切,也比谁都清楚这是如何的来之不易,正因为清楚,他才更不解为什么有的人却可以轻易获得……想到这,魏婴又迷茫了,他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害怕蓝湛的获得,还是自己的失去。

“魏婴,你今天怪怪的。”

“有吗……或许是有点吧,”他突然看向江澄,直言道:“我不想你和蓝湛走的太近。”

江澄愣了一下,“为什么?”他问。

魏婴又不好说什么了,沉默一阵,低声道:“他每日这样缠着你来看鸟,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澄反应了一会儿,这才明白魏婴是什么意思,忍不住笑了,无奈道:“你可别乱想了,蓝湛肯定没那个意思,就是这鸟养在聂怀桑屋子里,他也会每天去看的。”

江澄这说的是心里话,可魏婴听着就和有意庇护没两样了,当即不满起来:“蓝湛蓝湛的……叫的倒亲热……”

江澄失笑,“你不也叫他蓝湛吗,干嘛纠结这个?”

他说完还在笑着,却听魏无羡说道:“我能这么叫,你不行!”江澄脸上的笑就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江澄时而也会觉得自己或许有些迟钝,特别是感情方面。他虽生下来就是地坤,但由于母亲要强,父亲也不曾过于关心,从小到大又是与府内天乾和仪一众同龄男孩子一般玩耍一般疯闹,他从不曾觉得自己有什么与他们不一样,他的初信未到,地坤的种种特征几乎与摆设无异,可蓝湛近日与他走的密切,在他看来只是寻常的交往而已,在魏婴眼里,不,难道在很多其他人眼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是吗……他看着魏婴,心里似有密密匝匝的疼缠上来,同时又万分无力,他就算再如何迟钝,对刚才那句话的含义也明白了个十足十,特别是,那是魏婴说的话。他对魏婴的事从来不曾迟钝过。

江澄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只能说得出一句:“我知道了。”满含苦涩。

魏婴一听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他,不曾想江澄竟会乖乖答应自己的一句气话。虽然觉得哪里奇怪,但又忍不住开心得不行,心想,这是不是说明我在他心中还是举足轻重?是头一份的重要?

“我明天会和蓝……和他说清楚的。”

“真的?”魏婴小心翼翼的看着江澄的表情,“你没生气吧?”

江澄无奈,说:“没……”他刚说了一个字就被魏婴猛然抱住了,整个人立时僵住了。

好半天,江澄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用了些力推开这个热乎乎的拥抱,“别撒娇了,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

魏婴也不纠缠,立刻讪讪然松开手,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回事,好像脑袋一热身体就先动了……此刻也不禁有点尴尬。

“那……”

“时候也不早了,其他话明天再说吧。”

魏婴一愣,还想说什么,但一看江澄脸色不好,只好顺从着点了点头。

两个人之后再谁也没有说话,各自收拾好躺回床上。

晚风拂动秋夜泛凉,江澄却觉得仍不如他此刻心凉,他睁着眼睛看床帏上月光的影子,难以入睡。

虽然自诩一直将魏婴视为家人手足,是种种可能的关系,但唯一未作恋人之想,可今日魏婴的一句话却宛若将他打回原形。连自己都忍不住心惊,他究竟是何时早已把魏婴当作了会与自己共度余生之人……以至于,甫一听得他那句话竟如此刺耳……他早该想到的,魏无羡最开始为什么才见蓝湛便故意惹恼他,为何知道对方不善饮酒,为何总时时关注于他……种种迹象,可自己却只因他们都是天乾就理所当然的忽略了某种可能。似乎所有的事情此时都豁然开朗了,他突然有点自嘲的露出一丝笑意,自己只想着自己是心无他念,恐怕看在魏婴眼里,自己地坤的身份就是最大的作弊吧……江澄想着想着,又忍不住想魏婴到底是何时变成断袖的,还是说,他只是喜欢蓝湛而已……

他为魏婴操足了心善够了后,此时俨然已成了下意识,想着若二人以后真走到了一起,要如何才能让父亲母亲接受,要如何不为众人诋毁。想着想着终于麻痹了些自己心中的那点痛楚,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只是他不曾想,十米开外的另一张床上也有个人反复难寐,想的事情却是与他天差地别……

“江澄身上……怎么有股,没闻过的香味……”

他想着这味道与什么相似,想了很多,花草树木都想遍了,却没一样对得上号。最后只好泄气,心想,不管了,反正……

怪好闻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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